姊妹情何在？波士頓冷落杭州

甄雲龍

杭州市長鐘伯熙率領杭州對外經濟委員會副長謝雄鎬、浙州旅遊局導遊組長于良、杭州工業合作及電子材料技術部門陳受益，一行四人，訪問了波士頓四天，於五月廿四日下午，離波士頓飛紐約。

鐘市長等四人，夾姊妹之情、金蘭之義，「應邀」到訪波城，抱加強姊妹市關係，發展兩地文化、商業等之交流為目的，企望為「四化」帶來些貢獻，應不在話下。

中華文化傳統視兄弟（姊妹）如手足；有朋自遠方來，倒履相迎，為禮義之應該。據說，前波市市長懷德，率團十餘人訪杭州，中共方面招待誠恐不週，隆而重之。今 天姊妹回訪波城，所受冷遇還不如一個「婢女」。波士頓市府當局，對姊妹舊情至如此程度，炎黃子孫亦應感到蒙羞和「氣憤」！鐘伯熙市長回國後，會不會在報告 會上大打官腔說：「受到熱烈歡迎、友好招待、收穫不少，不得而知。」但其真正感受到滋味，應如食慣色香味俱全的中國菜，而初嚐美國芝士沙律一樣：冷而無 味，還帶點腥。如果筆者是鐘市長，倒要發表一份不滿聲明；比筆者更激烈的，還會在波士頓市府門前靜坐抗議呢。

據說杭州市長等。乃應波城費連市長、費尼市長、及占士議員的「邀請」來訪。且看看市府對市長姊妹嘉賓的行程安排。

第一日簡遊波市及哈佛大學，於下午四時由費連市長（主人）以茶會招待。五點鐘回酒店休息。費連市長以杭州的雨前龍井招待，還是美國「立遁」（常寫立頓紅茶）？估計「立遁」居多。作為主人，招待了一杯「立遁」紅茶以後，從此便「立遁」了，飛到歐洲，寧作觀禮客，不做主人婆。

第二日晚在酒店舉行的「洗塵宴」，據說市府一個高級官員都沒有參加！議員都沒有一個。連「波士頓——杭州友好協會」會長，都沒有出席，祇有一個副會長、留學生等作陪。

其餘的時間，都是作為一個最普通遊客那樣對身先士卒，參觀工廠、博物舘、某處寫字樓、到某執行員家裡作客，甚至連「穿過波士頓公園」都是一項「安排項目」。無任何一項有實質性，例如討論交流或合作計劃、簽定合同等等活動。

最「成功」的一項安排，據說是在市議會上，鐘伯熙市長發表了演說，有電視記者在場，拍了一兩個鏡頭！

主辦安排者亦沒有讓嘉賓與社區接觸，最後的一日早上，只邀華埠某會三兩人，於早上八時，在酒店陪鐘市長等食頓早餐算數。

五六年前前杭州市長周峰訪波城簽姊妹協定，筆者曾訪問過周峰市長，那時還要衝破作為代理杭州市長的「袋裡」，才能訪問周峰。周先生的真實職銜稱「革委會主任」，而未稱市長。他談了許多發展兩市的文化、技術憧憬，還談到引錢塘江水淨化西子湖、雷峰塔……。

光陰荏苒，一愰眼五六十年過去，海外的中國人，實在巴望中共開放經濟政策及結姊妹活動帶來有利國計民生的進展，而五年後的進展，只得到一次「三級旅遊」，其全部價值，卻不比上到岳王墳轉一圈或到蘇堤、白堤舉目張望。

本報曾好不容易找到鐘市長在酒店的房間號碼，於晚上十一時企圖電話訪問他。可惜，老是不通。後來找到陳受益先生，他稱市長已睡了覺，而他則不能（或不敢？）答記者的問題，故本報無法直接寫出鐘市長對此行的感受。不過記者有點浮想，亦相信鐘市長未安枕。

後來，本報曾詢問華人協會一位領導，何以代表一個一百二十萬人口的市長，又是波士頓市的姊妹受如此冷遇，而華人協會亦竟然毫無招待活動？

該 位負責人稱：華協早已提醒注意國格、市格，若無相應之市級招待，不作訪問。但他們不理會，以為有機會「出國」，便草率成行。該位負責人，還對一些商人、政 客只顧自己利益，不理中國人尊嚴、國家尊敬表示不滿。意指這些人將市長作為頭上的「金步搖」或胸前的領帶。若華協出面的招待，等於帶中國人受辱。

月前本報曾獲悉：波士頓將不給予杭州對等招待。杭州招待波城十一貳位訪客，波城祇招待杭州六位，乃謔。稱什麼兄情妹情，沒有銀紙就無情，誰料後來還祇招待四位：！又「縮水」了三分之一。

據說，這也反影了美式政治民主以外的冷酷和現實：你招待的是前任政耍，又不是我和我的夥計！一朝天子一朝臣。給你一杯「立遁」可矣！（你若是黃龍光，我才給 你三袋食物。）同時還涉及兩個方面。一個是市府方面前朝元老與會，當今重臣之間的微妙關係和利益。另一個卻是當今大陸社會的一窩蜂出國熱。

本來以一個閉塞了三十年的社會，盡量讓官員，民眾到外面見識見識，所謂讀萬卷書，不如行萬里路。越多出國訪問、交流、越對所謂改革有利。但如出國者代表著一個國家、或民族或一個市，就如華人協會那位頭人所說的一樣，要注意國格、市格。

杭 州市長鐘伯熙先生是一個「務實派」，而且是一位水利工程師。據說在出掌杭州市以前，曾協助過趙紫陽建設四川。但他同時是位詩人，有其務實以外浪漫的一面。 來波城訪問之前，寫下兩句詩曰：杭州刺史例能詩，如希望來波城訪問後，再續後兩句，以完成一首。如今後兩句如何完成？不得而知。筆者試作狗尾續約，加上兩 句。

杭州刺史例能詩，

如今市長豈無詞？

金蘭義約一紙薄，

憤折案頭筆幾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