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報記者
少時常見娶媳婦的人家,門前貼上一副對聯,聯曰:「幸有香車迎淑女,愧無旨酒待嘉賓」,對其中的「香車」、「旨酒」的實際意義,不甚了了。
及長,常聽聞一些「準親家」為兒女婚事的「車」、「酒」問題開馬拉松式的談判,斤斤計較,甚至因此而聞到「末成親家,先成怨家」亦常有所聞,才算對那兩件事「了」了一些。
古訓中有「娶媳求淑女,勿計厚奩」,厚不厚奩,大抵常人沒啥意見,但對香車與旨酒卻視為人生大事結婚的最低限度要求貧富無別,城鄉皆然。連一些飲洋水長大的天主的信徒,登了一篇結婚聲明:我倆情投意合……幾時幾日飛某某地渡蜜月。蜜月回來,亦補穿其龍鳳大挎,補宴親友,「香車」、「旨酒」一番。
香車旨酒實在是美中之美事,只是成了不可渝越的婚姻規條,卻苦了幾許窮人家。近年常聽到家鄉人為婚姻事張羅,向海外的招發作獅子大開口,主事人在鄉亦因此而背上了一身債,車,香又如何?酒,旨又如何?
有一個時期,大陸曾以簡單、節儉辦婚事為風尚,人生大事,敬告親友一聲,辦一個茶會,以茶代酒,省卻一切繁文縟節,便可成其好事。但據說,現在可又不同了,講排場,尤其在鄉下,嫁娶要聘禮,妝奩的「現在化」。最常見莫如有女便如懷壁者,出嫁時乘機撈一筆。聘禮要求什麼「四樣轉」。即指手錶、單車、風扇、衣車等有得「轉」的。而娶媳者亦不示弱,要求「四件頭」厚奩。如大床、衣櫃、電視機、傢俬等等。香軍旨酒更不在話下。結果苦了兩親家。
照片一是廣東從化縣嫁娶的一部香車,是一部公社的貨車。照左二是台山縣的結婚香車,較為「現代化」些,取用九座位小巴。而尾隨的貨車,只作載妝奩之用。每部香車租金約十五至二十元,據說相當於一位農民的一個月工分收入。
照片中那位司機是主角,西裝筆挺,笑口融融,大概未曾因車、酒、妝奩問題變成「親家中的怨家」。希望每位嫁娶者,「既有一香車迎淑女,又有旨酒讌嘉賓就好了。